第二天凌晨五点。
钟魈扶着日渐虚弱的鄩秋戈下了飞机。
上车后,鄩秋戈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望着京都这个“水泥森林”。
“有心事?”正在开车的钟魈透过后视镜并没有在鄩秋戈脸上看到任何表情,马上反应过来鄩秋戈有些不对劲。
“嗯。”鄩秋戈昨晚得知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消息,虽然他很早很早就有所察觉,这些年来他也不断在寻找证据,但当他看到真相时,结果仍让他大吃一惊!
“假如,你所认识的一个人并不是你认识的他,你会有何作想?”鄩秋戈对钟魈抛出一个灵魂拷问。
钟魈双手握着方向盘,这时玛莎正好开到了十字路口,一道红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等待绿灯时钟魈一直在思考鄩秋戈的这句话,你认知的人并不是你认识的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别玩文字游戏行吗?”
“唉,打开你那不灵光的脑袋想想,往你你最不相信的地方去拓展,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明白的。”鄩秋戈怀疑钟魈跟他在求学的那几年获取的知识都拿去喂狗了。
“是吗,我想我大概明白了。”钟魈算是理解鄩秋戈为什么这个样子了,换做是他,情况或许还要糟糕。
不久,绿灯亮了,玛莎随着两人的思绪发动,朝着鄩家的大宅院使去,而那里,就有鄩秋戈最想知道的结果!
鄩家大宅坐落在京都郊区,那里远离城市的喧嚣,依山傍水,自大唐王朝以来,鄩家先辈便世世代代定居于此,如今已经发展成一座城镇大小的村落!
虽说是村落,但建筑都很精巧坚固,远远看去仿佛一座座精装修建的亭台楼阁,让人很难与它们的建造时间联系起来,只因它们大多来自于大唐王朝时期!
进入鄩家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一千多年前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巨龙的时代,一股股古老、庄严、繁荣的气息四散开来,恰好反映了当时的大唐盛世,让人不得不感慨华夏文明的富强伟大!
只不过,鄩秋戈没时间感慨这些,他虽然很少来这个地方,但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有关他的身世!
很快,玛莎来到了一座宫殿般的楼房前,这里是世世代代家族长老所居住的地方,只是曾经因为以此族里争夺掌权位,坍塌过,后来便以明朝建筑为基础修建的,这也导致这座建筑在鄩家村中格外醒目!
进入祖嗣,鄩秋戈简单瞟了一眼,就为此震惊,里面的装潢十分精巧,主体以朱红、褐色为主,搭配各种瓷器、宝石、家具,显得十分大气,金黄色的线条顺着朱红色墙壁不断延伸,每到一个房间门便汇聚成个个矩形,矩形上则是镶嵌着许许多多烫金大字,有祖祠、议厅、大厅、禅房、主室、侧室、库房、斋房、书库……
来不及仔细观摩,鄩秋戈迅速找到了主室的位置,打开门走了进去,那里正是他爷爷,也就是鄩家村族长所居住的地方!
打开门,屋内简单的装饰呈现在眼前,但鄩秋戈并没有心思观赏,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床上双眼微闭的老人——鄩霍老爷子!
“来了啊,小秋。”鄩霍明白,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他祈祷这一天能慢点到来,但结局还是比他预料的早了一个月。
虽然他要有所预料,做足了准备,甚至曾几度演练过,但当鄩秋戈亲自找过来时,他还是感觉到那股沉重的无力感。
这时,钟魈也找了过来,他正准备开口问话,可一看到鄩秋戈跟他爷爷那微妙的气氛,看来爷俩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了彼此要说的话。
“爷爷,我……”鄩秋戈强压心中的苦水,正欲开口,便被鄩霍打断了话。
“事情就是你查的那样,事到如今,爷爷再怎么隐瞒也瞒不住了,原本想在晚点告诉你,让你好好渡过生命中余下的时光,可是你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查到了所有秘密。”鄩霍说完时,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
“是,是吗……”鄩秋戈心情逐渐低沉起来,可是这并改变不了他跟鄩秋蘅不是亲兄妹的事实。
“所以我的父母究竟是谁?”鄩秋戈压住即将喷涌的泪水,声音颤抖地问道。
“很抱歉,小秋,爷爷找了16年都没找到。”鄩霍原本想让鄩秋戈在临死前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遗憾的是他暗地里找了十六年,几乎找遍了半个华夏,华夏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的基因他都拿来对比过,但没有一个人与之相匹配!
“是吗,那辛苦爷爷了。”鄩秋戈迈着十分沉重的步伐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双腿像灌了铅,再也无力迈开。
“鄩爷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钟魈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如果不是今早鄩秋戈亲自告诉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句话。开什么玩笑,一个陪伴自己妹妹多年的人在某一天突然被人告知你跟你妹妹不是亲生的,谁会相信?
可那如同DNA亲测报告单的证据贴在钟魈脸上时,他才发现,那么假的骗人的笑话踏马的居然是真的!
这时,鄩秋戈终于又开始行动起来,他缓慢的向着祖嗣外面走去,钟魈本想拦住他,可鄩霍却一把拉住钟魈,说道:“魈啊,你让小秋他独自去散散心吧,他现在脑子很乱,再去个人可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钟魈原本想拒绝的,毕竟现在的鄩秋戈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作为过来人的他明白,现在需要个人来陪伴他解开心结,可看到鄩霍老爷子那真诚的目光,他即将说出来口的一堆话变成了一个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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